26/01/2005

事緣婆婆早前去茶樓飲茶，不慎跌倒，回到老人院數天，不能走路，痛楚難耐，三次看醫生沒有果效，就申請入廣華醫院了。醫生說婆婆的骨頭退化。數天後婆婆被調到黃大仙療養院接受物理治療。入療養院不久，婆婆鄰近床位的一個病人去世，婆婆怕得哭了。立刻要求出院，但物理治療還未開始，怎麼辦？媽媽說，婆婆這樣頑固，可能使她再不能走路。不同的人解釋了很多次，婆婆還是堅持回老人院，沒有辦法。

數天後，更壞的消息傳來了。婆婆的肚子很痛，痛得要命，再入廣華。醫生檢查後，証實婆婆患上末期肝癌，癌細胞已經擴散，估計還有半年壽命。醫生說婆婆年事已高，已經不能動手術。婆婆自已也知道這個消息。醫生對我們說，婆婆可以到浸會醫院再作一次詳細檢查，什麼磁力共震、電腦掃描之類，要七千多元；負擔得起的不防一試，要不然就免了。婆婆本身有積蓄，到浸會是不需要考慮吧。我們所有人都讚成。除了一個衰人。

這兩天晚上到醫院探望婆婆，精神不錯，說話中氣十足。只見婆婆眉頭心鎖，向不同的人交帶不同的事。我們對婆婆說：「沒有事的，要樂觀一點，不要胡思亂想。出院後我們去打麻雀！」婆婆笑了。

對我來說，一切來得太突然了。婆婆一向精神好、頭腦清晰、行得走得，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。要是我是婆婆，我不能想像我會怎樣面對餘生。人的生命，要離開的時候，無論有多本事、有多少錢，怎樣也留不住。這樣的無能為力的感覺很恐佈。我很害怕。